祥燈·臺上臺下

豐川祥子靠在現場的角落，一腳站直、一腳彎曲點地，雙手抱在胸前，側頭倚著冰冷的墻壁，側頭看向舞臺驟然亮起來的柔和燈光。

臺上赫然站著五名女子。

強勁的吉他聲在燈光忽然變成暗藍色時猛地響起，讓人下意識朝舞臺看去，隨後貝斯、鼓聲加入了這節奏，讓音樂的走向變得越來越勁爆。

愈發強烈的伴奏卻在某一瞬忽然停了下來。

隨即而來的是主唱清脆的歌聲。

“玻璃窗很快被被雲層覆蓋......”

“連稍遠一些的前路也模糊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這首歌的貝斯似乎格外響亮。

豐川祥子看著高松燈對著話筒，像是嘶吼一般要把自己的感情傾瀉出來，手也隨著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擺動而晃動。

她有些出神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恍然間想到了她們第一次live的時候。

那時的高松燈遠不如現在這般游刃有餘，上臺前還有些緊張地拿著歌詞本在上面寫寫畫畫。

“小燈不用那麽緊張，大家都一起練習過這麽多次了，你唱得很棒。”長崎素世坐在她右側，溫柔地笑道。

“是，是啊！燈你的歌詞簡直棒極了！”椎名立希聽見長崎素世這樣說，連忙朝高松燈看去，有些焦急地鼓勵她。

高松燈抱著本子，害羞地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豐川祥子這時也走了過來，高松燈看過去，又有些猶豫，“小祥......”

“不用擔心的燈，會沒問題的，”豐川祥子似乎料到她想說什麽，朝她一笑，“你的歌詞、和你的歌聲，都是獨一無二的音樂，”她順手撩起一截頭發，繞到耳朵後面以免遮擋視線，“而這種音樂，正是能感染所有人的武器。”

“嗯！”

宛如風鈴的琴聲從寂靜中響起，如同泉水般溫和的音符把所有人都牽引到那個櫻花紛飛的下午。

“內心滿是憔悴眼神游動不止......”

“我在這世界孤身一人......”

高松燈的歌唱技巧還有些嫩稚，但她的聲音和充滿感情的詞讓人忽略了那一點不足。

“為什麽你的手是如此地溫暖......”

“拜托你......”

“請你從此再也不要放手......”

唱到這裏，高松燈忍不住側身回頭朝豐川祥子看去，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或許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情不自禁地，就像在訓練室做過很多那樣，朝她伸出了手，又伴隨著節奏收回來，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風琴和鈴的聲音也在此刻變得響亮，就如同她心底的悸動一般。

臺上豐川祥子看著高松燈被淚水浸濕的臉龐，一邊繼續游走在黑白鍵盤之間，一邊朝她歪頭、鼓勵地笑了笑。

唱得很好。

“為什麽你的手是如此地溫暖......”

“吶，拜托你......”

“請你從此再也不要放手......”

“永遠 永遠 再也不要放手......”

永遠，永遠，也不要放手啊。

豐川祥子回過神來，看著現在臺上朝觀眾伸出手而又握緊拳頭的高松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即使放手，你也能一樣走得很遠。

*

“豐川同學，快到我們上場了。”

豐川祥子身旁的一道小門忽然被推開，八幡海鈴穿著黑紅相間的禮服走過來，站到豐川祥子身側。

豐川祥子闔了闔眼，隨後睜開，“走吧。”

“嗯。”八幡海鈴打開門，先一步走了進去。

豐川祥子跟在她身後，扶住了門框。

她又側頭看了一眼臺上，來回閃爍變色的打光讓舞臺上的人變得模糊不清，紛紛都凝聚成了藍白相間的色塊。

但即使她們的身影模糊不清、距離也變得遙不可及，樂器的演奏聲和主唱堅毅的歌聲還是一字不漏地伴隨著觀眾的歡呼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那些逃避過的感情隨雲而來......”

“時雨綿延（Chic Cry）......”

豐川祥子回過頭，快步跟上八幡海鈴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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